“筱雨,你太不像话了。这里可是飞鱼盟的议事堂,你这样莽撞的闯进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外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竟还拉着陌生男子的手,这要是让吴二少爷知道了,不是给我们飞鱼盟找麻烦吗?”
未等林敬堂开声,焦焕已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用力拍了茶力,大声呵斥。
林筱雨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已不愿相信这个丑陋的小人与自己脑海中那个疼爱自己,总是逗自己玩的叔叔的形象进行融合。
老四孟蛮也霍的站了起来,同样大力拍了一下茶几,用力过猛,把茶几都拍碎了。他指着焦焕道:“老二,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五金夏阴阳怪气地道:“老四,你这是什么态度。二哥的训斥是对的,这里毕竟是咱们飞鱼盟的议事堂,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闯进来的?”
“放你娘的臭屁!筱雨是别人吗?我孟蛮子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些弯弯绕绕,你们要想拿着飞鱼盟,拿着大哥和筱雨的幸福去投靠吴家,就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老四,放肆!”
林敬堂喝斥了一声,虽然前面剑拨弩张,但大家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老四孟蛮把窗户纸捅破了,他想再进行周旋都难了。
“大哥,还用得着忍着吗?你看看这些人,哪个不是受过你的大恩,哪个不是占着飞鱼盟的便宜,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兄弟们,你们让我孟蛮子很痛心。吴家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孟蛮大声的呵斥。
林敬堂脸色发黑,他知道老四是想帮自己,但却帮了倒忙。飞鱼盟虽然有些实力,但想比起吴家来,还中不值一提。之前,他都小心翼翼的避开吴家这个话题,把矛盾尽量放在飞鱼盟的内部,现在,却被老四捅破了。他也霍的站起来,一巴掌把座椅拍烂了,呵斥道:“老四,你越来越放肆了。我们飞鱼盟的事牵扯吴家做什么?你给我退下!今天我累了,就到这里吧。大家都散了!”
“且慢!大哥,我们的提议还没有明确下来,行还是不行,总得给个话吧。”老五金夏说道。
林敬堂本已转,听了老五的话,再悠悠转过来,目光如电如剑,直射向金夏,冷笑道:“你们想夺权,也要等我死了再说。”
说罢,林敬堂已大步离去。林筱雨看了一眼,朝四叔孟蛮子点了点头,拉着青羽也朝着后宅奔去。
议事堂上还杵着十几号人,孟蛮子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大叔离开了,几位仍对林敬堂保持忠的中层也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老三马六悠悠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对老二焦焕道:“老二,别忘了把你家的那对玲珑雀儿给我送过来,我这人就好这口,不忌讳别人吃剩下的。”
老二焦焕面无表情,嘴角弯起,道:“老三,你还看不清形势吗?”
“我马老六没什么出息,有这碗饭就吃着。你们那些腌臜事,我不掺和,两不相帮。”说着,他也离开了,中立的五六位中层也呼拉跟着他走了。
焦焕和金夏对视一眼,焦焕道:“老三可不是糊涂人,他如此的淡定,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和老大已彻底撕破了脸,无论谁胜谁负,骑墙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的宝倒底是押给谁呢?”
金夏冷哼一声道:“我听下面的人说,前日他和吴家的三少爷在仙凤阁里玩了一宿,宾主尽欢。早说过,老三是外带猪相,其实心中嘹亮,心眼儿多着呢。”
“吴三少爷?行,我们去找吴大少爷吧。”
青羽被林敬堂召见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林筱雨也不见踪影,但自有仆人将他的一切安排妥善,吃得好,休息得好。再见到林敬堂时,他已精神抖索。
林敬堂坐在高大的几案后面,目光如电,从青羽进门的那刻起,便一直审视着他,似乎要把他从内到外都看透。
在一位星河境强者的目光注视下,压力不大是假的,那凝如实质的目光,刺痛着他的肌肤。后背已是冷汗涔涔,他轻轻的长吁一气,没有刻意去抵抗这种压力。可能是长期与强者相处的原因,他很快便适应了这种压力。
来到林敬堂前两米处才站定,揖手一礼道:“晚辈青羽拜见林前辈。”
“你是何人?”
林敬堂的声音不大,也不冷厉,却自有威严,四字伴着雷霆般的压力敲打着青羽的心神,幸亏青羽心神不弱,否则当场便要出丑。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也冷哼一声道:“关于晚辈的事,难道令爱没有说起吗?”
林敬堂目中闪过一丝欣赏,转而即逝,问道:“你接近筱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青羽哂然一笑,道:“前辈严重,若无其他事,晚辈拿了报酬便会离开泰州城。”
“哦?听筱雨说你是来这里历练的?你出身哪个家族?”林敬堂放缓了语气,试探的问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的确是出来历练,只是一同前来的几位同学走散了。晚辈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了,只是普通的平民之子。”
林敬堂听了,闪过失望之色,道:“谢谢你救了筱雨,关于你的报酬马上会给你兑现。现在我飞鱼盟有些变故,你拿了报酬还是尽快离开吧。”
“是。谢谢林盟主。”
青羽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林敬堂长叹一声,做为父亲,他如何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喜欢眼前这个小男生。的确,一个很优秀的少年,不卑不亢。但他也只是平民出身,如何去对抗强大的吴家?将他卷入,也只是平添了一个冤魂罢了。
离开前,他喊的是林盟主,前面称的却是林前辈,这便是身体的转换。开始,还是以林筱雨的朋友处之,故称晚辈,后以林盟主称之,则是江湖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