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云若飞静静的看着白铭一宿,想起了过往他们的相识、相知与相互依靠。中文 w≈ww.似乎一切早有安排,又似乎一切犹如命中注定,避不开、舍不下。
晨光渐渐照进房内,她明白,终究等来了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最为重要的一天。
她对睡着的白铭动情的说:“如果这一世当真因为你而重来,那我便希望今生你安然无恙。”
琳琅推门而入,手捧着一套玲珑哨固有的白衣、面纱,柔情的善解人意,小心的为她穿戴好衣服。
铜镜之中,巧梳着同样的髻,带上面纱,依旧有着当年的脱,却多添了几分韵味。
“可惜双儿不再,否则倒也不担心被人认出……”琳琅一说,到让云若飞想起了北国的林星宿与双儿,故而眼神一暗,再不多说。
但琳琅见她这般,心中依旧牵挂,看着白铭,说:“此去,真的只是见他一面,了却前尘吗?”
云若飞摇了摇头,温柔的为白铭再一次整理好锦被,说:“昨日陪着他一宿,想起当年在皇宫别院,我曾为他冲破这手环封印,原来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放下过他。只不过,他一直站在我的后头,我居然给忘记了。”
“既然,你心有所定,为何还要去……”
云若飞拿出那曾放着浮生忘的琉璃瓶,如今早已缠绕着红绳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她说:“前尘要断,我的前尘又岂知是他一人?萧允文一日不除,你们所有人一日都不得安宁,而他更是有可能收到伤害!”
“可这些……经过今日以后,我相信公子定然会有安排的!”琳琅不曾想短短一夜,云若飞居然会放下那份执念,而那深埋已久的怨恨与恐惧居然还是令人担心的衍生而出。
云若飞摇着头,说:“我一日不出现,他一日不死心!我答应过明王,绝不让苏家人杀他,既然如此……唯有我自己亲自动手!”
琳琅心中一惊,抓住云若飞的手,说:“且不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就连右手都是废的,如何动手……初语……初语去哪了?”
“我让它去找无哀了!”云若飞抽出了自己的手,说:“只要与白铭有关,不辱及明王,我相信无哀会帮我的!”
“若飞……我随你一起去……”琳琅思前想后,依旧难以放心。
但云若飞拍了拍她的手,说:“替我照顾白铭,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师尊随望儿进入军营,普天之下唯有你医术最高!更何况……你是沈大哥的妻子,如今玲珑阁的女主人,不要再牵连其中了,如今的玲珑阁已经再也受不得半点诋毁了!”
用心良苦,也难推辞,更何况琳琅也深知萧允文对她,也是恨之入骨。
此前,沈君翰与琳琅已按照云若飞所言,从昨日至今让阁中弟子不停的进出购置修葺所用材木,虽然也是事出有因,但更多的却为了混淆视听,为她的顺利离开做好烟幕。
明镜阁外,云若飞随着其他弟子一同离开,远远看到红衣的沈君翰站在那曾经的木槿花下,笑得依旧是吊儿郎当,但眼里却多了一份牵挂与托付。
云若飞走到他跟前,一句沈大哥,却字字感激,略有沉重。
他好看的丹凤眼一眯,笑着说:“既然要做,就去做,省得日后遗憾!扭扭捏捏,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是我曾经认识的云丫头!”
云若飞红了眼,看着他漂亮的脸,说:“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可天生的死让我明白,我要了却的前尘还有我至亲至爱之仇!他一日不死,我心如何理得!”
沈君翰手握成拳,气郁的说:“以前我狂傲,以为世上一切又何必虚伪造作,可玲珑阁一役,看着百年玲珑在我手里变成这样,方才明白少阁主这一称呼责任何其大!”
“沈大哥,我懂的……我本以为沈姐姐与天生的死,我只能袖手旁观!可当我看到白铭为了我离开北冥山受了五冰之伤,不再受北冥山保护后,我便明白,他一日不除,为了逼我,我身边的人一日都有危险!南帝有心留他一命,苏家人又有遗训。可我本就是被天下遗弃的人,多一罪多一恨,倒也毫无所谓!”
“万事小心,无哀的武功这几年倒是精湛不少,加上无情他们,我倒也放心!”沈君翰随而一笑,说:“放心吧,我没对苏麻袋说过你回来的事……那日我去明王府,想要一个解释……他却不答不辩!兄弟一场,我也知道他的用心,只是……这种方式偏偏是我最难接受的!”
云若飞想要多几句劝慰的话,岂知沈君翰却笑得潇洒,说:“我以前说过,你有着不输他的多谋与才智,今日我就看看……你如何替我好好的出口气!但……要活着回来,无论是为了他,为了白铭都好!”
云若飞领会其意,点了点头,出了明镜阁。
她们一行人一人一骑朝着前方的林子飞奔,赶往城中。所幸此前早有安排,他们一行人也兵分2路,一切也尽在云若飞的计划之中,毕竟此前的多番干扰,混淆之下,也让他们顺利的来到了城门口的茶寮附近。
按照计划之中的安排,云若飞等人早在密林之中更换了衣物,伪装成一群普通百姓的装扮,在茶寮里故作休息,却实则观察着周遭的情况,等待着无哀的接应。
所幸有所安排,云若飞留心之下方才现,如今的城门戒备之森严已近乎严苛,但凡出入之人都必须比对画像,手执通行令牌方可入境。若是寻常商人往来,都有数名官兵检查货物,就连那小小的布袋也都一一检查,绝不放过。
心中焦虑如何能够顺利进城,更是四下不露痕迹的观察,察看无哀的踪迹。
此时一玲珑哨走了过来,压低着声音说:“姑娘,属下打听到,朝廷将您离开三重门一事,归罪给了北帝。如今已公告了天下,引得天下人心惶惶,百姓们也都愿意配合朝廷的检查!”
“这么说那画像上的人确实是我了?”云若飞不禁感叹如今的萧允文还真是再无顾忌,问:“北帝闯天牢众所周知,倒给了他名正言顺捉拿我的理由了!对了,如今皇上又如何?”
“听说……重病在身,专心养病,以属下看,确实是被软禁无疑……”另一玲珑哨分析说:“姑娘等的人,到了吗?”
云若飞摇着头,依旧没有见到无哀的影子,众人焦急的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却突然现有数百名的护城军居然急急的策马出城,而那日所见的陈将军则带着上百号人停在城门,环顾四周。
这一举动,惊得云若飞纷纷侧头,故作漠不关心。毕竟无哀还未出现,此时尚且不可暴露。
然那陈将军手持信物,似乎与城门的都尉匆匆交待了几句,便又迅离开,向着东边的城门赶去。
一群人正一头雾水之时,云若飞留心之下现,那原本堵在城门口准备出城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全都开始纷纷的折返城内。
此时一玲珑哨准备去探听,却不小心与端茶的小二撞到了一起,那小二慌张的道歉之时,却也压低着声音说:“不要轻举妄动,回去!”
那玲珑哨看了一眼她,惊觉她眼中的冰冷,又回身看了一眼云若飞。
她马上领会其意,开始打量着小二,眼有惊喜却现她赔着不是,走过来倒水的时候,说:“如今只准进城,不准出城,是要困你在京师!实在是对不住,客官!”
“现在如何京城?”
装扮成小二的无哀擦了擦桌子,说:“这茶寮的另一面是山,无人察觉……你过去便知!茅房,哎呦客观,这大道小路的哪里来的茅房,这后面去行个方便就是了!”
说完便离开,继续麻利的照顾其他路人。
云若飞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可少……主人有交代,我等必须护送你到苏府!”
“不必了,她们会带我去的,玲珑阁好不容易得到天下的信任,切勿再出差池!走吧!”云若飞起身去了那茶寮的后方,竟现这依山而立的茶寮后面居然还有一小道可登上那山丘。
随着小道往前不过百步,云若飞便看到几名护城军被绑缚在大树之上,均已气绝。
想起如今进出城门的难处,在看着护城军,她马上领会无哀的意图。
随机脱下他们的外衣,云若飞穿戴好以后,转身便看到无哀赶来,说着:“走吧,这护城军中有一故人,想必你也认识……他是二公子的人,他们刚好出城告知四方府州兵马封城一事,所以我们随着他的人马可进城!”
“故人?”
“曾经的禁军杨明!”无哀不耐烦的说着话,也随即换上了衣服,却似乎转念想到了什么,随之便问:“他……还好吗?”
“算不上好,但……很安全!”云若飞歉疚一笑,说:“多谢你的提醒,还有……帮忙!”
二人到了山脚,乘上预先安排好的马,等着即将返京的护城军,云若飞也方才明白原来无哀是随着他们一起出城,时间安排之恰当与巧妙,不禁感叹她的心思慎密,果真是天生的暗人。
可转念一想,随之便问:“你知道他会封城?”
“当然!只不过……没想到度如此之快,你确定你从玲珑阁出来没有暴露行踪吗?”无哀说话依旧不客气,却见云若飞毫无脾气,甚至看着自己笑得淡然,这与上次别离所见而言居然变得更加安然,不禁回避眼神的说:“笑什么?”
云若飞由衷的说:“无哀,有你们真好!”
“谈不上好,不过是你要杀萧允文之心与我们五无同心!大哥虽有还有所迟疑,但是明王有恩,更何况我们也不坏二公子计划,他倒也喜而乐见!”无哀有些闪躲羞涩的说:“总之,一切要等二公子安排的事情结束后,他才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