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决然的背影,让云若飞莫名的感同身受,脑中突然出现一幕白裘黑女子在冰天雪地之中,哭得肝肠寸断的影像。8『ΔΔ1 ww*w.
那猛烈袭击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唯有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去,死命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企图驱赶今日以来不断出现的诡异不详的画面。
但她依旧记得名扬的目的,唯有督促庆礼去追,痛苦的请求,说:“庆公公,不可告诉他,要拦下公主!”
庆礼担心的看了一眼云若飞,却见白铭默许的眼神,这个老人家也奉着南帝最初的旨意,继续追着名扬,即便他也明白应该是拉不住也拦不下,唯有庆幸钥匙的并不完整。
庆礼追了出去,黑夜之中,唯有他一人掌着灯,快步的走在宫墙之间。
突然,鬼修黑色长袍飘过,站立在庆礼的面前,背对着他,说:“庆公公,这是去哪?”
庆礼错愕,手中的灯掉落在地,一时的失态,让他有些苦笑如今自己上了年纪,竟也变得这般胆怯怕事,悠悠的回答,说:“原来真的是您?”
鬼修转身,脱下面具,毫无遮掩,皎月入云,他的脸依旧看不清,但庆礼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究竟是谁,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南帝的刻意安排,本就是为了一步步监视于他。
然而,他残忍的笑容在月色之下却分外陌生,他一个凌厉眼神的引导,庆礼看到了地上陈娘的尸体。
庆礼见惯了宫廷之中的生生死死,却依旧担心方才与她一起的名扬,四处观察,没有任何的遮掩。
鬼修的笑声依旧空洞,但就在此时,一名婀娜窈窕的黑衣女子,扶着昏迷不醒的名扬转角而出,走了过来。
庆礼紧张的说:“您,还是松手吧!她终究是你的……”
“闭嘴!”鬼修说:“她是罪臣的妻室,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江山的稳固,我早就将苏家的底细大白于天下,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搞出吴南的事,逼着苏家名誉扫地吗?”
庆礼摇了摇头,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南帝如今依旧不肯将他的现告诉任何人,他们的目的终究一样,都是为了这个江山的完整以及萧氏皇族的威望。
多年的深宫斗争,庆礼很清楚今晚恐怕既是他的死期,说:“王爷,当初皇上的苦心安排,你莫要辜负!”
鬼修烦躁的一掌将庆礼打飞,看着他口吐鲜血,却依旧眼也不眨,只是说:“别以为你陪在他身边那么久,就可以对我说教!苦心安排?论才识、身份、武功,我哪一点比萧允言差,他那么早就将皇位传于他,可曾想过我!”
庆礼吃力的撑起身子,手掌早已深深的嵌入雪中,说:“王爷,皇上是顺应天命,更何况……”
“顺应天命,既然如此为何屠杀我母亲族人?”鬼修慢慢的蹲了下来,看着庆礼,咬牙切齿的说:“说白了,他都是为了这个江山,怕我另一半的血统,会害了萧氏皇族罢了!”
鬼修拔出藏于他短靴之中的匕,把玩着说:“可是,他忘记了!这个江山是我母亲帮他打下来,亦是我南瑜国四万族人的性命换得的四国之!这个皇位,本就应该是我的,是老巫婆违背承诺!”
庆礼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的慈祥,怜悯的看着鬼修,说:“你误会皇上了,他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只不过没有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这些事!”
鬼修厌弃的一刀刺向庆礼的脚,鲜血直流。
庆礼浑身抖,脸色苍白,紧咬着的嘴唇早已流出鲜血,却硬是不出一句叫声,只怕引来禁军,看到鬼修的真实样子。
鬼修残忍的冷笑,说:“怪不得他什么都告诉你,你还真是忠心!就连萧允明的身份,你这个奴才居然也知道,而且还可以活到现在。关于这一点,是我一直很佩服你的,你很懂得皇宫之中的生存之道!”
庆礼看着被黑衣女子丢在地上的名扬,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应答,却见鬼修手中拿着如月环佩,笑得得意,说:“是啊,我一直都知道萧允明的真实身份,一直都知道!我就是想看着苏钧天的两个孩子自相残杀!”
但突然,鬼修脸色一变,又是一刀刺向了庆礼的另一只脚,憎恶的说:“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什么敌对、什么残忍,他的戏演得可真好,骗了我这么多年!否则,我早就杀了苏逸之了!”
庆礼早已疼得几乎快昏厥过去,老人家浑身颤抖,分不清是冷还是痛,只是依旧慈爱的看着鬼修,说:“王爷,收手吧,天意真的不可违!”
“告诉我吧,那天你去云府,找云若飞做什么?”鬼修极为认真的逼问,说:“其实,我是不愿杀你的,毕竟,当初是你现了我,也算救了我一命!”
庆礼勉强支撑,知道他依旧还是现了他的行踪,故而只是摇了摇头,说:“屠龙令因为朱雀圣君,既然你传出了这圣君,我必然要去看看,将当年的事一一告知。”
鬼修凑了上去,看着庆礼,说:“你以为我会信吗?是不是他又有什么安排,告诉我?是不是关于当年他的预言,还是说是我们秣家的乾坤逆转传说!”
庆礼苦笑,说:“王爷,你依旧是心系皇上的,否则何至于不去问皇上,来问我这个奴才?”
鬼修气恼的将匕深深刺进庆礼的心脏,一刻之间,庆礼倒地不醒。而鬼修却悠悠然的拔出匕,拿出锦帕缓缓擦拭,说:“我只是要名正言顺的登基,统一四国!更何况,我不屑他的给予,我一步步自己抢回来,就像当年我娘一样!”
黑衣女子此时走了过来,看着庆礼的尸体,说:“你杀了他?”
鬼修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了名扬的身边,极为淡定的喂她服下毒药,起身准备离开,说:“怎么,想去看看耶律宏吗?”
黑衣女子停滞,转身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但你答应我的事,也一定要做到!”
鬼修移形换影冲了过来,双手禁锢着黑衣女子的下巴,说:“别以为我非你不可,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成就霸业!”
黑衣女子看着如今他疯狂的容貌,极度失望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落于鬼修的手背,也让他放开了手,背身说:“回去休息吧,不是被沈君翰所伤还未痊愈吗?!”
黑衣女子负气离开,却在与鬼修擦肩而过之时,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活得战战兢兢的你,最起码……你还像个人!”
黑衣女子一离开,她刻意的举动引起了整个皇宫的恐惧,一时之间四面八方传来警戒慌张的鸣锣警示之声,而巡逻的禁军也高喊着刺客,传来整齐的步履之声。
鬼修从容离去,但空洞的笑声却还是响彻宫廷。
就这样,闻声赶来的禁军赶到了现场,而那团团的包围圈之中,他们守住的却仅仅只是两具尸体以及白里日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却陷入昏迷的长公主。
所有人纷纷让路,只因尊客与北帝已经赶到现场。
素来快人一步的白铭依旧对庆礼的死感到意外与痛心,他蹲了下去,为他闭目安息,也对耶律宏说:“长公主如何?”
北帝点了点头,说:“活着!”
说完耶律宏便抱起名扬,对龙行宇说:“去告诉苏逸之吧,就说她的母亲在别院之中!”
“等等,北国君王!”龙行宇阻拦,说:“那云家女来宫廷开始,每次都有人死!上一次是皇后娘娘,这一次是庆公公和苏亲王的乳娘,如果不是我等赶得及时,只怕连长公主也……”
耶律宏冷漠的说:“你什么意思?”
龙行宇打量着不动声色的白铭,说:“公主怎么还可住进别院,自投罗网!那云家女显然就是皇族的克星,她是罪国的圣君,是来复仇的!”
“胡说八道!”耶律宏俯视着龙行宇,说:“南国真是教的好,身为一个军人信的是兵书刀剑,干的是刀锋弄血的事,你倒好,居然迷信起这神鬼一说!”
终究不是自己国家的君主,龙行宇本就巧言,仰仗着身后有些动摇的将士,说:“北帝不可不信!鬼修的话并非子虚乌有,我等许多将士也是亲眼所见,那云家女的确无影,试问,这普天之下,除了鬼怪,谁会没有影子!”
白铭示意耶律宏无需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笑着问龙行宇,说:“龙大人,我徒儿的确是无影之人,然与众不同莫非就定要是鬼怪吗?公主未死,为何不等公主醒来,再来下定夺,究竟是谁杀了他们,何须如今擅自揣测?”
龙行宇自知理亏,却依旧胡搅蛮缠,说:“杀人者与祸事者,究竟不能同日而语!更何况,如果公主去了别院,又如何可知……能……能……活着出来!”
“大胆!”萧允言一声怒喝,与苏逸之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素来礼贤下士的他,一脚踢开了龙行宇,恼怒的说:“你居然敢诅咒长公主,还言行不敬尊客!该当何罪!”
龙行宇求着太子喜怒,叩也极为诚恳,却没有一丝的认罪。
苏逸之拦下萧允言,走到北帝的跟前,说:“多谢!”
耶律宏将名扬交给苏逸之,说:“还是……让玲珑阁的那位名医看看,鬼修可不见得如此好心,杀了他们却独独留下你……苏亲王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