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闻许昱如此之形容时,苏岑晓却是满脸的怀疑,真有比千夜、穆尽之更俊美的面孔?她以为这二人已是高超境界了。
许昱看了眼雨停后朦胧的天空,摊手道:“你看,我将事情真相一一详述给你听,你却不相信,这可就赖不得我了。”
“好罢,我信我信,你少废话一句会死么。”
许昱像是被什么噎住,也不好发作,只能瞪着眼继续说下去。
当日,众人恭候已久、暌违许久的师兄登上高座,只眉眼淡扫间便令众人窒息。
苏岑晓也愣了许久,四下亦寂静无声。
倒是师兄自己打破了沉寂,“你,难道见过我?”
啊?苏岑晓惊愕,却见他的眼睛确实是直对着自己。这算是神马开场白……难道她的眼神已经巧妙到可以表达出一些莫须有的思想了吗?一般而言,不都是男生对女孩子说“姑娘,我是不是见过你?”么。
又是她愣神的功夫,白衣飘飘的师兄已经淡然地将眉眼转投向穆尽之三人,脸上浮出标致的笑,客气道:“各位,在我派门外伫立许久,想必是被什么事情所困吧。可与说来?”
说着他示意司徒闵招呼几人落座,看样子两人挺熟络。彼时司徒闵的表情很复杂,因为他刚刚亦听闻了穆尽之的异术名,纳闷于世上异术岂有相撞之理。
穆尽之拱拱手,“不知阁下尊名?”
“唔……”师兄居然迟疑了会,表情有些许怪异,“在下无姓,单名一个胥字。”
胥?如此怪异的名字。
苏岑晓在心底扒拉着手指头数数。自来到弥?魇澜绾螅?僦烈桓鲎郑?嘣蛩母鲎郑??姘俟值拿?郑??苟家灰患?豆?恕u孀院馈?p这时候司徒闵发话了,“师兄,这几位皆是我的友人。其余几位是寻她而来,”他指指苏岑晓,“她叫做李祈烟,是我家世交好友的女儿。此次她想找一个人的下落,想劳烦你帮忙启用‘无限追踪’探查一下。”
胥师兄闲闲地倚靠在主座上,听闻此言只从嘴中发出“哦”一声,然后便招呼门生给苏岑晓他们端茶倒水,很像是接待好久不见的故友模样。
苏岑晓出奇的窝囊,不敢多看几眼,也不敢多问几句,偏头见穆尽之和许昱师徒俩吃得热火朝天。小朵这个鬼精灵倒是出奇的淑女起来,她好奇道:“小朵,他们是路上饿着肚子将吃食都让给你了吗?”
无人回应。
苏岑晓将头挪过去几寸,又重复的问了遍,仍然无人回应。她干脆直接将头伸到小朵面前,却发现小朵已然超越了淑女,腰板挺得和跟竹竿似的,一手撑头,一手提筷,头却一动不动,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直朝着胥师兄的方向望,完全是座石像。
然而眼中却是无尽的热情。
哎,原是在犯花痴呀,苏岑晓扶额叹息,也是,美得这般逆天,不花痴才怪,所以她才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嘛。小朵真傻。
之后便在这诡异的情况下收场了——许昱和穆尽之旁若无人的在狼吞虎咽,小朵持续花痴中,司徒闵不知从哪翻了本册子在研读,只剩苏岑晓一个闲人,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也学小朵发呆,当然对的方向是不同的。
那个胥,其间统共说了三句话——
“好吃吗?”问许昱。
“好看吗?”问司徒闵。
“在下先行告辞了。”
他拂衣袖,一只手拢了拢打哈欠的嘴巴,似是真很倦的样子,也压根不记得这是他的居所,客气的拱拱手,往门外走去。
司徒闵满是忧伤的看着他的背影,“师兄莫不是又要和我换房间睡吧?天知道他这屋子有多大,大的很是恐怖……”
苏岑晓刚灌入口的茶水一不小心喷出来,她也忧伤的看向门外,原来真是越美的人越变态啊。
没法子,他们五人只好在鼎山派蹭住了一晚。旺仔的昏睡症也恰好约在今晚解除,说得如此高端,其实只是让司徒闵陪睡一宿而已。
翌日。苏岑晓醒的很早。
她着实很忐忑,一大清早便在司徒闵——其实是胥师兄的豪华房门口——来回踱步,直至日上三竿,司徒闵束好衣冠哧溜拉开房门,他吓得倒退一大步,“祈祈祈烟,大早上的你作甚要吓我,昨晚没睡觉么?!”
苏岑晓感觉眼皮子已经抬不起来了,“没有啊,我约莫睡了有两三个时辰。”
一面铜镜突兀伸到她面前,司徒闵肃穆的盯着她,说:“你且自己照照。”
“咦,你是从……啊!”
本打算问司徒闵是从哪随手掏出的镜子,可后边的话还未出口,她便被镜中人给吓得花容失色——如果她那顶着两个乌黑深陷眼圈的脸蛋算得上花容的话。
她凑近镜面瞧,口中忍不住谩骂,“黑眼圈!黑它奶奶个熊!我苏岑晓居然也会长黑眼圈?!”以前她是压根没有的。
“苏什么?”司徒闵禁受不住女子高音,一只耳朵被手掩盖,另一只却还是捕捉到苏岑晓骂骂咧咧废话中的精粹。
苏岑晓哑然,干笑道:“没啥没啥。我说,旺仔在哪?它怎么样了?”
“它?在床上……”
眼看苏岑晓又将发出高音激励,司徒闵赶紧继续说:“看《弥?髦尽贰!?p进入房内,苏岑晓傻了眼,金丝边的床帘边,醒神香正在缓缓升腾。而雅致宽敞的檀木床上,旺仔对着一本立靠在床帏的书册,时不时喃喃自语。
苏岑晓听见自己的声音居然带丝颤抖,她用堪比蜗牛的速度走近旺仔,
“旺、旺……”
“主人,我不叫旺旺,”解开昏睡症后,旺仔的双商似乎拔高了不少,它有些无奈,“原来早晨的主人会老年痴呆啊。”
“痴呆,”苏岑晓现在的模样倒真十分的像痴呆患者,她喃喃重复了几遍“痴呆”,忽地雀跃起来,一把攥住旺仔,往蛋壳上啵一口,“噢买尬,我不是在做梦吧!旺仔,我居然可以在早上看见醒着的你了哎!我肯定是在做梦……嘶——”
她倒吸了口凉气,看向腕关节,有只白嫩的爪子轻触着,很快缩了回去,司徒闵直冲她笑,貌似他很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我的四肢自中诅咒后就开始冷凉彻骨,怎么样,舒爽否?这下能确定绝对不在梦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