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的日子,官驿的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伦元芳出来后,他抬头望一望天空,冲着送行的人,说:“好天气。”
送行的官大人瞧着他叹息道:“伦大人,你其实可以留在都城里。”
伦元芳轻轻的摇头,他在交接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明白过来,他这种性情,实在是不适合留在人精子扎堆的都城。
伦元芳觉得他的心里还有一把火,在合适的时间,他还想燃烧那么一回。
伦元芳主动要求回到距离故家不远的城市,他会好好担起学官的责任,他会和旧时的时光就这样遥望着过着日子。
伦元芳上了马车,他要跟着镖局的人出发,这一路上,有风雪相伴也不会寂寞。
伦元芳离开都城后,都城里才有他来过的传说,许多人感慨着,他不肯留下来的决定。
牛年和牛琴兄妹赶忙奔到官驿的门口,他们自然是不曾见到伦元芳,兄妹两人都有些失望。
牛年的心里面还有着内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保密方面的严重失误,伦元芳这一次绝对能留在都城为官。
牛年是如此的想法,牛琴则在心里认为伦元芳太会抢功劳,牛年也申请回到距离故家不远地方继续尽一尽心力。
只是牛年回来是在官府为主薄,牛琴听说伦元芳的官职后,她跟牛年嘀咕了好一些日子。
牛年原本担心牛琴知道实情后,她的心里面会过意不去。
结果他听明白牛琴话里的意思后,他苦笑着说:“你如果不半途赶上我们,而我那时节,也能够听领队的意思,我把你直接安置在当地,那我和伦大哥的交情,也不会因此而折没有了。
因为你,伦大哥的功劳折了一半进去,而我呢,也只能说自作自受,我此时不折一次,将来也会折一次大的。”
牛琴不敢再与牛年说什么,她的心里面已经明白过来,牛年的心里面对她不是没有抱怨,他如今只不过瞧着她未嫁而已。
牛年是有心想和伦元芳继续交好下去,牛琴瞧明白牛年的想法,她便努力去做了想接近伦元芳的事情。
只是牛琴的威名在官驿传开了,伦元芳经了一些事情后,他也不再是那种只有热血的性情中人,他交待官驿的人,有关他的事,一定要回避牛年兄妹。
伦元芳离打开官驿的日子,牛年兄妹还是打听到了,他们有心想要送一份离别礼物。
伦元芳直接以要轻装归家为理由拒绝收礼物,而且他以同样的理由也拒绝送礼物给牛年兄妹。
伦元芳认为他做为朋友能够尽的心意,他已经尽到了,这一别,此后就不要再牵扯。
牛年的心里面很伤怀,伦元芳对待他是尽了最大的心力,牛年心里面明白,此后再也寻不到那般对待他诚心诚意的朋友。
牛琴低声嘀咕着,牛年转头瞧着她,兄妹分别上了马车后。
牛年的心里面是一片迷茫,牛琴的未来,他几乎是一眼能往到底了,而牛琴不醒悟过来改正,牛年是无能为力,牛琴把她的未来折腾了一大半进去,也累及了牛年的未来。
此后经年,伦元芳带出来的学生,来都城出公差,他们在官驿居住的时候,特意与官驿的人商量,他们都选择居住伦元芳居住过的院子。
至于牛年是谁?伦元芳的学生无人知情,而且他们不曾听先生提过这个人。
伦元芳一生里和许多人同行过,牛年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人,而且还是最没有浪花的那个人。
伦元芳的足迹遍布许多的高山和大河边,就是一些偏远的小地方,他也曾经去过。
伦元芳最终是活成了传奇人物,只是他再也没有再入过都城,他为世人留下许多宝贵的图册。
在他终老之后,官府有选择的把一些图片公布出来,官府第一次公开表彰他的功绩。
只是如今的都城人,都不知道,有那样一位传奇人物,曾经距离他们是如此的接近。
顾佑则回家的这一日,恰巧是伦元芳和牛年兄弟离开都城的日子,在城门口,顾佑则往内里进,伦元芳正在排队出城,然而两人都不曾瞧见对方。
顾佑则有好些日子没有归家了,他的心里面只是惦记在家里人,自然是不会观察太多的不相干的人和事。
伦元芳跟着镖局急急的出城门,免得夜晚赶不到下一个驿站,而不得不露宿在野地里。
顾佑则归家了,程可佳很是欢喜,她围着他转来转去,顾佑则瞧着她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顾佑则跟程可佳提了提,他过年的时间没有轮休了,他要在营地驻守。
程可佳面上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然而却比顾佑则想象中的反应好太多了。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低声说:“等到过完年了,我有休息,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程可佳瞧着他笑了,说:“别乱许愿,等到那个时节,你如果有公事,你又陪不了我,你的心里一定比我还要不舒服。”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笑了,然后他跟程可佳说:“我听人说,我们上一次护卫的人,他们都立了功,这几日大约便要离了都城。”
程可佳望着他,说:“夫君,那我要不要帮你准备一些吃食,由你送去给他们路上吃用?”
顾佑则轻轻的摇头说:“不用了,那位伦大人是有大才的人,只是他的耳朵软,我一个武人和他没有什么交情。
另外的人,就是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兄妹,当兄长的人明明立了功劳,只是因为他的性情,官府也只能安排一个小官给他。”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后,她主动跟顾佑则提及江家小姐的事情,顾佑则听后微微的笑了起来,他是满脸庆幸神色,说:“凯弟还是眼光不错。”
程可佳又与他说了说,顾三夫人说的消息,顾佑则听后微微的拧了眉头,说:“那小子不地道,他平时总爱跟在凯弟的后面,果然是人长大了,那心思也不纯良了。”
程可佳略有些惊讶神色瞧着顾佑则说:“那人是凯弟的朋友?”
顾佑则轻轻的点头说:“一般的朋友,只是他跟江小姐定亲的事,十有八九,凯弟是知情的,而且说不定,他还在一边鼓励过。”
程可佳惊讶的瞪大眼睛,好半会后,说:“我听说江小姐偶遇了好几次凯弟,只是凯弟与她一直不相熟,然后这位顾小爷却对江小姐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