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明如今也就只是在公国内部当贵族而已,和那种类似天朝的大一统帝国的环境肯定不能相比。
毕竟,就算把整个公国的面积放到天朝古代去,也就是个中等面积的州罢了——当然,由于半集权半分封制的缘故,公国内有许多的军事贵族,切换成战时体制也方便得很,战斗力更强。
打整个大一统帝国肯定不行,但单纯打一州其实是能赢的。
而由于疆域广大,路途遥远,除了少数朝代和时期之外,古代天朝那种大一统帝国实际上很难把全国的力量集中起来输送到一个地方,和外敌对抗时往往是以一州之地的力量对抗一个敌国。
如果不是打国战,而是局部战争的话,就不如公国这种船小好调头,而有些大一统帝国甚至压根就没有适合打国战的制度和体系……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单纯的人口多少、领土大小、动员体制都还在其次,只要有了这一万多人,洛明暂时就很满足了——这一万多人,足以撑起一个工业化的萌芽。
哪怕是萌芽,哪怕是十分不全面,哪怕大部分其实是手工作坊的那种入门级工业化,甚至连18世纪初的英国的水平都赶不上,暂时而言也足够了。
在短期内,不用什么铁甲舰,也不用什么火车、马克沁……只要能搞出可靠的榴弹引信以及拥有批量生产胸甲、矛头的能力,就算来个一万大军,人数看似比洛明治下的总人口还多,他也敢打一下。
洛明还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和那位轻松就统治了一县的主角有两个重要的区别。
一是对方有个命不久矣的节度使老爹,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继位,一下子就能统治两郡七县数十万人,自己自然没这条件,哪怕彻底扫平了整座卡洛山,把每一个山民揪出来凑人头,人口也突破不了两万。
二是对方身处乱世,一旦表现出色,就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遭遇周边军阀势力的联合攻击。而洛明身处洛萨公国,大体上处于和平状态,整个梵希郡内大半势力也都是自己的盟友,不逢大变,怎可能遭遇袭击?
虽然为了应对预知梦中未来将要降临的大劫,洛明还是会争分夺秒地发展,但怎么说也没有天下皆敌那么急了。
这样比较一下的话,或许还是自己更有利一点?
这个还不能肯定,而且和人物比较起来也没啥意思,洛明便将这件事放下,带上雅丽安娜和俘虏佩洛狄安娜一起回归了城中。
城池也好,塔楼也好,如今都还没有名称,原本洛明打算在竣工之后举行个庆典,在庆典上命名,不过现在也没差。
有俘虏要向自己俯首投诚,有敌酋的头颅要公开展示,还有几个伪神要被处以死刑,这只会让典礼变得更加隆重。
倒不是洛明突然练成了未卜先知的技术,只是他对格兰蒂不会输这件事深信不疑。
回到城中,洛明便见到了那老鬼的残缺尸体,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老鬼觉得落到洛明手中也很难被饶恕,因此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拼死抵抗,甚至还想着抓住机会拉人垫背——但早有防范的格兰蒂并没有让他得逞。
将大半个身体异化凝聚成的一枚炸弹还没完全炸开,格兰蒂便投出手中长剑将其贯穿,不仅让压力提前泄露,没能完全爆炸,同时也将他钉在了地上,无法脱逃。
接下来,她便拔出备用的短刀直接从老鬼的眼窝刺入,光辉斗气涌入,立刻绞碎了他的大脑。
“抱歉,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肯投降,还想着拉人垫背,我也没办法留手。”
格兰蒂和洛明相处一年多了,又看见了被抓回来的佩洛狄安娜,便立刻猜到他对这种“技术人员”一定有着不小的需求,干脆道起了歉。
“没事没事。”
洛明笑了起来,直接凑了上去,将她搂在怀里:“这种人虽然不多,但仔细找找总还能找到。我又不是贪婪的恶龙,非要把所有宝贝一个不漏地全都收入囊中。
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若是受了伤的话,哪怕我能治好,心里也得难受半天睡不着觉啊。”
格兰蒂被他的比喻逗笑了:“军旗上那只红龙还是你钦点的呢。而且你自己也说过,龙是王者的象征——”
“你看我很像个王者吗?”洛明做无赖状,笑道,“我就一土鳖小贵族,手下人口加起来也不到两万,现在又成了在蛮族部落里逞威风的酋长。
别说龙啦,我这样儿连个刚从蛋里孵出来的龙崽儿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未成年的犬龙。”
犬龙——某种狼犬和龙族的混血后代,没有飞行能力,体型较小,但也算是一种强大的魔兽。
虽然由于无法飞行,体型臃肿,导致机动性比较低,而无法四处去劫掠搜刮宝物,但只要是进了它的窝的宝贝,哪怕一枚铜币也好,都别想让它交出来。
有的人养犬龙用来看守自己的宝库,或者是为自己做保镖——因为它会把主人本身也看成是它的宝物之一,不肯让别人有机会染指。
“可我也不是非要犬龙来守护的娇弱女子啊。”格兰蒂望着洛明的脸,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不对,还不只是小看我……
你还连着我的爷爷、整个黎明教会数千年的积累,以及你自己,都一起小看了吧?”
“小看……我自己?”洛明一下子愣住了。
格兰蒂直接拧了他一把——隔着他身上那件锁子甲,金属硌得肉疼,让毫无防备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一年之前,我还比你强呢,这一年以来,虽说你进步飞快,都超过我了,但我也没少向你学习啊。
你不是说你对教徒弟有些心得吗?那么如今的我肯定也比一年前强了许多,如果现在你都不放心我的话,那你一年前去和邪教徒剑师还有大魔战斗的时候算什么?”
她气鼓鼓地嘟起了嘴:“比一年前的我还弱,那时候的你难不成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