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现代,大概也就是个三流军事发烧友,有时连冲锋枪和突击步枪都分不清,在论坛和贴吧上发点言还偶尔会被大神打脸那种。
但就算是这样的他也看得出,三猿部如今已经戒备森严,紧张的气氛和“和平”相差甚远了。
担任他护卫首领的劳德策马上前,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你的马术应该不错吧,等会儿如果我大笑的话,你就立刻骑马撤退,不要有丝毫迟疑。”
“情况这么严峻?”西塞尔的手有些颤抖。
“相当严峻……”劳德皱起了眉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你先跑就是了,否则我肯定过不了师父那一关。我比你命硬多了,随后总能跑掉的。”
虽然论起岁数来说还是洛明更年轻,但劳德这个“师父”的叫法说了很久了,洛明也没有直接反对,基本上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无论是论起亲疏还是二人实力与眼界的差距,西塞尔都没打算反驳他的话。
在专业人士的判断面前逞强,一般来说只可能落得更坏的结果,倒不如乖乖听命就是。
接下来,劳德又提醒了其他几个护卫这件事。
“不许再往前走了!”
在三猿部的门口,横着几根圆木,将道路完全堵死。
在那之后,几个猎手手持猎弓严阵以待,又有十几人拿着短矛、斧头或者包铜头的狼牙棒瞪视着这边。
在这些人之后,酋长咯德用冷漠的眼光看了过来。
“你们这些骗子,来到这里还想做什么?”
听了这话,西塞尔就恨得牙痒痒——他虽然和死去的那三人没什么交情,但他们都是效忠于洛明的同僚,自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当那三人被侮辱的时候,何尝不是整个集体都在遭受侮辱?西塞尔自然也是和这个集体荣辱与共,无论是升官发财还是受人尊敬都不可能离开这集体,因此听了这话绝对不会开心。
但他毕竟肩负着使命来到这里,原本也是一个相对冷静的人,并不会被这一点小气愤扰乱头脑。
一方面是为了随时可以脚底抹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他根本没有下马,而是就直接在马背上展开了文书,高声诵念道:
“传达伟大的洛明阁下的旨意:
阁下的部下来到你的部落中传播福音,却遭到了可耻的偷袭,这是一种绝对无法容忍的挑衅!
或许有幕后黑手从中挑拨,因此仁慈的洛明阁下决定不立刻出兵,而是给你们一个选择!
立刻放下武器,撤走防护,全力配合我军的调查工作,交出凶手与嫌犯,并且当众向死者致歉,这样就能够得到宽恕!
否则,阁下的仁慈便不会降临在你们的头上,比你们的男女老幼加起来还多的士兵会将你们的部落彻底踏平,活下来的也全部贬为奴隶,世世代代永不解放!”
听见这些话语的人,都露出了惊恐不安的表情。
之前那位遇难的助祭在死去之前狠狠吹过一波洛明的强大,只要是听说过这些话的人,一冷静下来,想到要面对洛明的愤怒,就开始惶恐不安了。
望着脸色难看的酋长咯德,西塞尔用轻蔑的语气说道:“这旨意你接还是不接,马上回个话!我还得尽快赶回去报告呢!
要知道,有四百大军已经磨刀霍霍,迫不及待想要为同伴报仇,杀掉你们的战士,掠夺你们的妻女,焚烧你们的庐舍了!”
他一看到对面这架势就已经明白没有温和说服对方的可能了,因此也就干脆过了把嘴瘾,狠狠地咆哮了一顿。
看对方本来就是想打一仗的样子,大不了自己脚底抹油立刻开溜就是;若对方其实是色厉内荏,这么一番痛斥说不定还能吓破这酋长的胆子,
其实咯德的胆子并不算多么大,他最初还想过直接投降洛明做个富家翁,被怒斥一番的话说不定就真的服软了。但事到如今,哪怕他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也容不得他再动摇了。
佩洛狄安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声响起:“痛骂他和那个洛明一番,然后立刻动手攻击。”
那声音十分甜美清爽,简直就像是仙女在歌唱,但他听见这声音,就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凉意。
好像有阴冷潮湿的死人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咯德咬了咬牙,便顺从这位姑奶奶的指示,开始大骂了起来。
造谣、抹黑、歪曲事实……这些可以说简直是无师自通。一口口装满污水的黑锅就往洛明和他部下的脑袋上扣。
无知群众总是容易被忽悠的,他才骂了几句,部落里就有许多人都叫嚷了起来,一起加入了声讨之中,一时间变得群情激奋,气势反过来压制住了西塞尔。
西塞尔脸色难看,就要屡起袖子与之对骂,但也就在这时,劳德突然大笑了起来,气沉丹田,声音巨大,一下子把双方都给镇住了。
两边的人都大眼瞪小眼,感觉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不过,西塞尔终究还是恢复得更快,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劳德说过的话,当即面色大变。
他连忙调转马头,抄起节杖,就捅了座下马屁股一下,这疼痛让它忘记了一切,迈开步子就全力奔跑。
其他几个骑兵也立刻调转马头就走。
“他跑了!”
“怎么办?!”
酋长正想说快追的刹那,就见劳德驾驭着战马,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虽然有圆木横在路中间,但战马似乎也是有可能从这障碍物上越过的,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便听见了佩洛狄安娜在他的耳边毫不客气地发出斥责。
猎手们下意识地射出了弓箭,就算这弓箭的力道不足,但在极近的距离上也足以射杀马匹,有机会贯穿铠甲。
劳德身上斗气光芒一闪,不仅加强了自身的防护,甚至连战马也一并保护住,箭矢就像落在了石头上的雨滴般都被弹开。